聽一位外國朋友提及他的朋友, 也是外國人, 前一陣子到台灣來觀光, 好像去了花蓮和來台北, 沿路上因為找不到會說英文的人聊, 覺得甚為寂寞, 所以提前離開到泰國去, 因為那裏有更多的人會說英語, 也有更多的遊客. 據說這位仁兄認為如果他會說中文, 台灣會是他在亞洲最喜歡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他會說中文, 他會再回來.
剛聽完這故事我一開始的反應是不可思議, 印象中的台灣好像很多人會講英文. 但是往深層一想, 也許他要的不僅僅是問問路, 付個錢吃個飯的英文. 而是旅途中對當地風土人情更深入的對話. 有一次我在Tampa的一個度假村待了五天, 認識了一對從 Florida 來的夫妻, 年約六十, 先生剛退休沒幾年, 過去是消防救火員. 太太除了當家庭主婦, 也兼差開校車. 我們聊得蠻投緣的, 也忘了聊的是什麼, 好像是他們的婚姻生活, 撫養小孩成長, 一路走來的酸甜苦辣. 雖是生活點滴, 卻也興味盎然. 時而談談, 時而仰望滿天的星空, 我們都在游泳池裏, 夜晚的游泳池畔有迷人的燈火, 但沒有白天的喧鬧, 那場景, 那氣氛, 十四年後的今天還是記憶猶新. 旅行, 有時真的不必湖光山色, 遇到的人, 談過的話, 都成了人生的足跡.
最近陸客來台觀光的新聞吵得挺熱鬧的, 好像沒有了大陸的遊客, 台灣的觀光事業就要完蛋了. 如果你注意一下, 台灣來自世界的遊客有多少? 如果, 我們的觀光業者, 人民, 政府, 當然還有我們那些雞蛋裏挑骨頭的立委諸公諸姐們, 沒有把我們觀光市場的面向著眼於更多元的舞台, 更深化的生活體驗, 陸客來台的旋風, 也會像蛋塔熱潮一樣, 只是一陣子的激情. 從這點來看, 我們台灣人還真有些 “歇斯底里”, 也難怪我們有那麼多人喜歡瓊瑤小說. (是我們深受瓊瑤女士的影響, 還是她早年就觀察到這現象? 我常認為有什麼樣的戲, 真實社會裏就有相呼應的人生.)
有一位朋友, 加拿大人, 曾在台北工作過一年半. 他非常喜歡台北, 也喜歡淡水的老街, 九份的山城. 週末的時候, 常一個人在台北市內逛. 我訝異的是他竟然能一個人搭公車, 他是看著公車上亮的是 “上” 或 “下” 判定上車給票或下車給. 我們文字裏的 ”意會” 還真管用. 他也不知去那裏拿到了一份英文的公車地圖. 他喜歡吃三商巧福的牛肉麵及燙青菜. 一次在餐廳用餐的時候聽到了隔壁桌的人談到統一發票, 他在網路上研究了一下, 也開始對起統一發票, 中了幾次兩百元. 他應該算是外國人當中在台灣 “生存” 的蠻好的一個例子. 他還打算來台灣教英文. 不過, 他也提到了一些值得我們警惕及深思的地方. 像是行人馬路上相逢, 總覺得對方像是 “guided missile” 直衝他而去; 雨天撐傘旁邊有其他路人時不會將傘拿高一點; 騎樓高低起伏危險且不方便, 下雨天也蠻滑溜的. 我想這是我們的社會有很多的 “我”, 相對地較缺乏對“公共領域” 的尊重. 諸君不見同一條街的騎樓, 一人一個樣. 路霸, 自行車菜籃裏的垃圾不約而同地反應了我們的生活文化. 小時候的 “公民與道德” 聽說現在沒有教了, 不知是否是真的?
台灣的英文硬體是改善了許多, 路標多了些英文標示, 台北的捷運更是值得我們驕傲的, 來過這裡的外國友人對捷運的方便, 標示清楚, 清潔, 站站有廁所且乾淨, 及乘客的素質, 都讚不絕口. 不過我們都知道, 從一個國家的國際機場可以看許多的事情. 當我提到中正機場時, 我這位加拿大朋友的政治敏感度挺夠的, 提醒我現在是桃園機場, 並說台北不夠國際化, 一入機場大廳的感覺就知道. 沒有人潮, 航班不多, 訪客不夠多元化. 去過其他大城市的人, 應該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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